我的父亲

大龙 · 发表于 2009-5-21 16:04:11

父  亲 刚打电话回家，和母亲一如继往地寒暄了一番。快挂电话时，总觉老娘还有什么想说的，再三细问，娘说：你爸最近身体越来越差，可能不行了，儿啊，这个月如果有空，抽个时间回来看看你爸吧。娘的话未完，我的心象流着水银般凝重，泪水已不知不觉流了出来。思绪立刻被一张无形的网，笼罩在对父亲的记忆中。     父亲是勤劳的。小时候我家十分困难，父母一共养育了六个子女，我们兄妹六个年龄分别相差一两岁，最大的十来岁。那时候，父亲是家里的绝对顶梁柱，吃的穿的用的全靠他一人。为了多分得一点粮食，为了年终不成为“超支户”   ，父亲总是起早抹黑挣工分，总是找些重活累活干。让我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是父亲为了挣十个工分，在来回三公里山路的地里一上午担了二十多趟粪，中饭也没来得及吃，接着又到十多公里外挑化肥，由于担的过重，扁担压断了，父亲就解下裤带绑上。为了我们的家，不知有多少扁担压断，但却始终没有压夸父亲的脊梁，父亲是多么伟大和坚强啊！今天，耄耋的父亲，腰弯了，背驼了，每当我回家看到他那凸起的双肩、佝偻着的身躯的时候，我脑海里立刻会浮现父亲挑着扁担、拿着撑手、披着毛巾，汗水如雨珠般的挑担情景，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酸，仿佛父亲担过的重担就压在上面一样。     父亲没有什么文化，但对我们的家教是非常严格和有方法的。自小他就教我们尊老爱幼、待人接物的礼节，教我们礼让他人、不与人争的美德，教我们辛勤劳动、勤俭持家的方法，教我们好好学习出人头地但又不忘本不忘根的品行。白天劳动再累，晚上父亲经常给我们说些故事，父亲用家乡那地地道道的方言，把故事讲得出神入化，让我们兄妹几个听得炯炯入神，听了还想听。而父亲每次说讲完一个故事总要习惯地问上一句“最喜欢或最讨厌故事里的谁”之类的问题。有一次，我随父亲一大早到离家十多公里的集镇，看见合作社的售货员十一点左右就围在一起津津有味吃午饭，便好奇地问：“爸，叔叔阿姨怎么这么早吃午饭呀？”父亲说：“他们有知识有文化，你如果好好学习，将来也会象他们一样！”父亲朴素的言语后来一直成为我勤奋学习的一贴催化剂，让我至今记忆犹新。现在想起来，父亲那时尽管不会说大道理，但对我们的教育可是用心良苦！父亲在我儿时上的那种最原汁原味的启蒙教育让我记忆一生，也影响我的一生，正是在父亲那最朴素的教诲中，我的心灵深处早早地烙下了善良、勤奋、上进、谦让的印记。     父亲一直希望我们能多念点书，所以竭尽全力支持我们上学。为了我们读书，父亲真的吃了太多太多的苦。那时候家里没有什么经济来源，甚至粮食都不够吃，为了凑足我们几十元的学费，为了不让我们在学校饿着，农闲时候，父亲就到离家三十公里开外的深山里帮人家搬运木材，一天赚个一两块钱的运费。初中毕业那年暑假，我跟着父亲去了趟，那山路起伏蜿蜒，弯急陡峭，空手行走都让人害怕，路旁生满了草、刺，个头比人还要高，特别是一种被山里人叫作芭茅的植物，叶子似剑非常锋利，在人体上轻轻一碰，就会鲜血直流，父亲每次回来，脸上、脖子上、腿上都布满了血丝，那情那景，让我幼小的心灵油然而生深深的敬意！我读高中时，离家百余公里，都是父亲为我送粮送菜。父亲每次来校，总是只乘车到县城，然后挑担步行二十几公里到学校，有次端午节适逢下雨，父亲到校时浑身淋得透湿，脚上穿着的旧黄色球鞋在脚弓中间用草绳捆着，脚跟和几个脚趾都露在外面，我实在不忍心看那场面，含着眼泪说：“爸，以后你还是乘车到学校吧！”   父亲叹了口气，然后用一种希望的眼光看着我，说：“家里穷，省两个路费，你可以多买份菜，改善一下伙食。你现在学习任务重，又是长身体的时候，不能饿着，我和你妈说了，再苦再累，也要供你好好念书！”天啊，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！如今每当我回忆起那份语重心长的话语，那曾经划破父亲胳膊的芭茅犹如在我心头抽畜，父亲啊，为了我读书，为了我成长，真的太辛苦你了!         父亲操劳了一辈子，辛苦了一辈子，含辛茹苦将我们抚养成人，让我们兄弟姊妹都成了家，似乎该安度晚年了。可老人家实在是一个永远不愿意闲着的人。70多岁时父亲还下地干活，砍柴、犁地、挑粪样样农活都干，我实在不忍，就将父母接到城市，住到我的身边。心想：老爸老妈，你们辛苦了一辈子，现在该是你们享福，让我伺候你们的时候了！可不到两个月，父亲就天天吵着要回家。用他的话说，城市里什么都没俺家好，空气不如山里新鲜，自来水怎么也不比不上俺村那汩汩泉水，邻里之间不串门没俺村里热闹，整天没事做，心里闲得发慌。儿子终究拗不过老子，只好子从父命。父亲回到了他熟悉和亲切山村，继续豢养牲口，日出而耕，日落而息。然而，我好担心沉重的农活会摧垮父亲瘦弱的身躯，父亲毕竟七十有几了呀！     终于有一天我收到一份电报：“父病危，请速归”   ！天哪，看到电报，我的心就像被扔了一颗炸弹一样，泪水顷刻湿润了眼珠。我匆忙赶到县城医院的时候，看到父亲已经躺在重危病房里，躯体的疼痛让父亲叫得心撕肺裂，几乎整个医院都能听见。原来，父亲为了赶在下雨之前给地里施肥，天刚亮就起床，不小心摔倒造成脑溢血了！看到父亲那揪心的惨叫，我的泪水如泉，夺眶而出。父亲啊，我恨自己此时此刻不能为你分担点苦痛！经过医生全力抢救，父亲还是得救了，但却不能站立和行走，从此以后，父亲只能一直趟靠在床上，这一趟就是五年多了！这些年来，父亲不能象以前一样，在他想念儿子想念孙女的时候就去看看，不能在暑假的时候到儿子家和他疼爱的子孙女们享受天伦之乐，而我们这些做儿孙的，除了偶尔一个电话问候，给你关心的太少太少！     写到这里，心情特别难过，泪水含在嘴里了。父亲啊，扁担没压垮你，病魔没折服你，只是岁月侵蚀了你，你一定要继续坚强地活下去，你对我的爱你对我的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却！这个月，我再忙，我一定回家看看你！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-5-21 16:07:04编辑过]

liuxiaona · 发表于 2009-6-2 17:59:25

想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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